连杀4人藏于菜窖，妹夫弟媳都命丧其手，众人却为她惋惜？

刑讯室内刺眼的白炽灯下，苏红熟练地从烟盒中抖出一根烟点上。随着白色烟雾袅袅升起，她向山东卫视《说事拉理》栏目记者吐出见面后的第一句话，“昨天我睡了足足两个小时，这么多年头一次能睡这么长时间。”

记者眼前的这个女人，面容清秀，谈吐文雅，一看就受过教育。在警方从她家发现三具尸体前，没人能想到苏红是当地多起失踪案的连环杀人凶手。

所以是什么让她从女医生化身农妇，再成为宁安市头号“女杀手’？又为什么她不仅杀了两个债主，还杀了两个家人，却得到人们的同情？让我们重回1994年探寻背后的真相。

天使妈妈

古往今来，交通要塞的小城总是藏着许多爱恨情仇。黑龙江宁安市正是这样一个典型的边境城市。它坐落于牡丹江畔，靠近海参崴，四面八方的外地人来到这里进行贸易旅游，那些渴望出去见世面、谋生计的本地冒险家又从这里离开，这让一个人的失踪显得毫不起眼。

上世纪90年代初，宁安市渤海镇杏山村的一个普通农家里，长女苏红一直是全家的骄傲。从小到大她保持着优异的成绩，最后被宁安县卫校录取（当时宁安还未升级为市级行政区）。虽然苏家世代务农，父亲仍坚持攒够学费，送苏红入学，希望以后她能有出息。

（苏红与父亲在卫校前的合影）

进入卫校学习后，苏红并未懈怠，成绩依然突出，等毕业就分配到村里卫生所工作（另有说法是她先被大医院录用，不久辞职回到村里）。但令苏红家人都没想到的是，做医生不久的大女儿突然闹着要放弃本职工作回家务农。

这一切的转变都和她的初恋对象汪野相关。汪野和苏红是初中同学，两人上学时就已经有些暧昧气氛，只是当时大家都在为升学做准备，并没有捅破窗户纸。苏红考上卫校后，汪野中考落榜回家务农，两人的关系反而随着身份的转换更加密切，最终走到一起。

可惜汪野与女友的学历、工作落差之大，让苏家人完全无法接受。当苏红公布这段感情后，家人强烈反对，周围条件优越的追求者也并没有减少。

这些对两人关系的阻碍，苏红并不在意。她认为有情饮水饱，自己对这一个男人动心，那就要从一而终。1994年，为了和初恋长长久久在一起，医生苏红毅然选择辞职回乡和汪野结婚，哪怕和家人闹翻也不在意。

可能她自己也没想到，结婚没有使他们感情更加甜蜜，而成了毁灭的催化剂。

2001年，由于汪野的不忠，两人离婚，苏红带着女儿回到娘家生活。家里母亲已经去世，弟妹都出去打工，妹夫和弟媳同样抛家弃子，现在孩子们仍留在老家。于是决心不再谈恋爱的苏红揽下照顾父亲、孩子们的重任，把3个侄儿侄女视为己出。

家里人口众多，父亲也逐渐老去。为了养活一大家人，苏红开过诊所，只是因无证经营而取缔。继而她成了真正的农妇，去自学拖拉机，承包了30亩土地起早贪黑干活。这十来年里，苏红从未给自己买过一件新衣服，但家里四个孩子的吃穿用度都是村里最好的。饭桌上的肉菜她都不舍得吃，有营养的东西都留给孩子们。

妹妹的儿子兵兵即将要上大学，苏红让女儿选择最便宜的初中，以成全侄儿学业；弟弟的儿子女儿患病住院，面对一万多的巨款，她也舍下脸皮去借。

提起苏红，村里人都格外称道，认为她脾气温和，对孩子溺爱，是个勤劳热心肠的好人，“看不到她闲着的时候。到了晚上八九点钟，家家户户都休息了，苏红还要洗衣服，常常洗到后半夜”。在孩子们眼中同样如此，妈妈向来予取予求，哪怕经济捉襟见肘，哪怕借钱都不亏待自己。

这样的大好人苏红却忍受一件事的折磨，那就是她严重失眠。不知从何时开始，她通宵亮着灯，只有吞下安眠药，才能勉强入眠。

这件事，苏红的邻居们无人在意。直到村里刘姓兄弟死亡后，警方从苏红家废弃的菜窖中发现三具尸体，他们才明白，原来是“做了亏心事，太怕鬼敲门”。

婚变

能从学霸女医生转变为双面杀人犯，是什么刺激了苏红？这事还是得从1994年说起。

前面提到，和初恋汪野结婚后，苏红发现丈夫并没有像她这样珍视这份感情，她在另一个女孩的床上发现了他。出于对初恋的不舍，更出于对丈夫的爱，她没有哭闹，接受了丈夫的不忠。

忍气吞声就能换回男人的心吗？显然不能。为了挽回丈夫，苏红觉得可能有个孩子就好了，有了血缘联系就有了牵挂。但她骗过了心却骗不过自己的身体，面对已经离心的丈夫，进行夫妻生活时她毫无感觉，只觉得没意思。在汪野对她有需求时，她开始拒绝、反抗，以冷淡态度相对，这一行为也加剧了他们的关系进一步破裂。

90年代末，两人感情降至冰点，苏红怀孕的消息也没让丈夫升起维持这个家的责任感。他离开东北，前往长三角地区谋出路，当然，他的未来规划里不存在苏红以及两人未出世的孩子。

在这两年时间里，汪野没回家看望过自己女儿，也没问过一句苏红是否安好，更别提寄生活费。在杏花村老家的苏红则苦苦坚持，她相信丈夫只是赌气，只要两人一天没离婚，一天就还有机会和好。

可惜这些幻想在2001年苏红见到丈夫同居女友的大肚子时全部破灭了。她才明白，原来只有自己一个人活在过去欢好的梦中。回到黑龙江的苏红立刻和丈夫离了婚，带着女儿回到娘家重启生活。

表面上看她只是因为一段破碎的婚姻变得沉默，日常与人交往毫无问题。实际上当时她对出轨的人恨不得除之后快。落网后记者对苏红进行采访时，她这样说道，“自己曾经被这段感情伤害过，希望得到又得不到，还净遭到伤害，就对不健康的感情特别憎恨，特别是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人。

”

‍‍‍‍‍‍‍‍仇恨的种子已经埋在苏红心底的烂泥里，只等有天有人对它进行灌溉。

暴力的妹夫

2003年2月，苏红的妹妹妹夫突然从宁波回到老家，他们回来只有一个目的，讨论离婚。‍‍

妹夫颜丙涛是个暴力且极端的人，一吵架就动手的性子让苏红妹妹苏静无法忍受。回到家乡后，颜丙涛让苏静家人评理，凭什么孩子都这么大了还要离婚？为了震慑苏静一家，他甚至当场用菜刀剁掉自己一个手指。

苏红太明白强扭的瓜不甜，2003年3月，在她的帮助下，苏静逃出杏花村隐姓埋名生活。恼羞成怒的颜丙涛得知此消息，火速与村里一名寡妇同居以示报复，并且常常上苏家威胁，要求交出苏静。

终于在又一次颜丙涛提刀上门，扬言要杀掉自己儿子兵兵，逼妻子回家时，苏红忍不住了。她把兵兵挡在身后，用力将颜丙涛推出房门，他摔倒在地。紧接着，苏红随手抄起地上的玻璃瓶砸向颜丙涛的太阳穴。她只是想保护家人，没想到十几分钟后颜丙涛停止了呼吸。

这次误杀，让苏红不知所措，她向刚回家的父亲解释了情况。苏父只告诉她不要声张，他会处理好尸体。很快，他推着四轮农用车，装上颜丙涛的尸体与柴油走向森林深处。

而苏红紧张之后，是一股没来由的舒爽。对不忠者实行“正义制裁”，让她为丈夫出轨的憋屈找到发泄口。冷静下来的她为了掩盖杀人行为，迅速捡起妹夫手机，试图把他的消失伪造成离家出走。

她先是发短信给颜丙涛在广州打工的姐姐颜红，声称需要借一万元回老家盖房，好等苏静回家踏实过日子，之所以没打电话是因为嗓子发炎说不了话。然而颜红直接将钱打给了自己父母，他们并没相信上门要钱的苏红是受儿子委托。

见拿钱不成，苏红过了几天再次以颜丙涛的身份编辑短信给颜红和妹妹苏静，“我已想清楚，要出去混出个模样才有脸回来，你们不要来找我。”清楚颜丙涛秉性的家人和苏静相信了这番话，便真的没再去寻。

眼见杀掉负心人却没受到惩罚，苏红内心那颗邪恶的种子瞬间破土而出。

出轨的弟媳

有时候命运就像开了玩笑，苏家三姐弟的感情生活没有一个人顺遂。

上世纪90年代末，弟弟去宁波打工后，在村里的弟妹李英不止一次和男人厮混时被苏母发现，并且出轨对象似乎还是苏家亲戚（具体是谁未提到）。

（苏红弟妹李英婚纱照）

母亲常常因为弟妹不检点而气得流泪，苏红多次劝说过弟妹。可惜她劝阻无用，或许是寂寞使然，李英仍我行我素。当时苏红就已经相当不满，“她不仅偷人，还是自家人，我多次劝她都不听。我为弟弟有这样的的媳妇感到耻辱，也受到了伤害，最恨的就是这些（出轨的）人，她还是我最熟悉的亲人。”

没等苏红下一步行动，李英已经离开家前往宁波打工，苏红便把这件事暂且放下。

而李英虽然出外打工，但她的一儿一女留在杏花村。她没有完全脱离苏家，打工前还将自己账户上的14000元留在苏红那里，名为寄存。

2005年11月，从宁波回来的李英找到苏红，索要自己当初寄存的那笔钱。实际上这笔钱早已被苏红花完，根据当时苏红的口供看，她将钱都花在了弟弟的两个孩子身上。

总之面对李英的讨要，苏红拒绝偿还，两人就此发生了激烈争吵。一个认为苏红私自吞了这笔钱，而苏红则认为李英无理取闹，这明明是孩子的生活费。这里可以猜测，这场争吵让苏红重新燃起对李英的杀心，这个女人不仅对弟弟不忠，连孩子都不管，现在还好意思来兴师问罪，这种不检点的女人就该由她来替天行道。

2005年11月底，苏红等到她“行使正义’的机会。这天晚上父亲不在家，弟弟还在外地打工，孩子们都早早入睡，李英因感冒输液后在西屋休息。眼见家里无人活动，苏红悄悄潜进西屋将李英用麻绳勒死。确认弟妹死亡后，她拖着尸体丢进家里菜窖，并整理好床铺和李英行李伪造现场。当时已是初冬，东北的外部环境像个天然大冰箱，李英尸体一时半会不会腐烂，这给苏红提供了充足时间掩饰杀人行为。

等李英死后三天，苏红故技重施，先用信件伪装李英离家出走，并放置在家里大门口以便家人发现。紧接着，她用李英手机给其妹发消息，让她照顾好父母，自己认识了一个很好的人，决定和他一起远走高飞不再回来。

等弟弟回到杏花村找老婆时，她劝说弟弟不要再找这样没良心的女人，“你媳妇跟别人跑了，不要你了，别管她了。”

在当时农村，这样的事是大丑闻，会被村里的人指指点点，在苏红的周旋下，两家人就这样一起把李英“私奔”一事瞒下了。

此后五年里，埋藏李英尸体的那个菜窖没再启用过，家里的粪便、杂物、包括大部分生活垃圾都被她用塑料袋装着丢进去，以发酵的污物臭味掩盖尸体腐烂的味道。

强暴

虽然苏红两次杀人都相当利落，后续处理手法也很老练，但她并不像许多连环杀人凶手那样失去人类情感。

每次杀人都在加重她内心的负罪感。

她开始抽烟，一天能抽一整包。晚上还睡不着觉，觉得关灯就会有去世的冤魂从地里爬出来找她。住在她家背后的村会计王国胜在接受采访时也提过，“她家的灯都是一宿一宿地点着。”为了能正常生活，她必须要依靠大量安眠药勉强入眠。

在村民面前她隐藏所有阴暗的想法，把最阳光热情的一面都展现出来，同村老太需要帮忙的时候只要一找她，她必定会慷慨相助。

对弟弟妹妹留下的孩子同样如此，整个杏花村里没有比她更努力养育孩子、宠爱孩子的家长，“她虽靠种地为生，但很大方，花钱从来不计较”；“干活的时候，男人能干的活她都能干”；“侄儿侄女都叫她’妈妈’”。

苏红就像赎罪一样，认为自己毁掉侄儿侄女们家庭的完整，就要加倍把爱补偿给他们。这也是导致后两起凶杀案发生的契机。

2009年3月，弟弟儿子8岁的小可突然病倒需要立即手术，手术费需要一万元，而拮据的苏红卡里只有几百块存款，情急之下她只能四处借款。在普通农户家里，一万元并不是小钱，能马上拿出来的只有村里阔绰的小生意人刘老六。

她没想到，自己一提借钱，刘老六立马就答应，并且没限定归还日期。苏红以为刘老六是善心大发，实际上他抱有更恶劣的想法——他对苏红垂涎已久。

治好小可后，苏红还没松气，刘老六便以催账为借口拉住她回家，实施了强暴。害怕名声毁了的苏红不敢声张，这助长刘老六的气焰。得手一次后，他食髓知味，多次以这一万元欠款为由翻墙进苏红的卧室和她发生关系。他告诉苏红，“只要你跟我睡觉，我就免除你的债务。”而苏红除了付出自己的身体，甚至还怀上对方的孩子。

苏红后来流掉了这个孩子，但噩梦并没有就此结束。同年6月，弟弟女儿12岁的甜甜同样重病住院。害怕再次因为经济纠纷被刘老六缠上，苏红转而向65岁的刘老大借了6000元用以侄女治病。在她看来，这么大年纪的男人应该没有性能力了，也不会再“欺负”她。

可惜苏红再次猜错，刘老大比刘老六更加恶劣，看似老实人的他不仅对苏红要求床上交易，更因为自己不行，就将苏红身上都抓坏。有媒体问过苏红，为什么面对这样的事不反抗呼救，她叹口气回答，自己力气不如男的大，反抗不过，而且也怕丢脸，在村里抬不起头。

当苏红苦苦维持自己表面清白时，村里早有她和刘老六的风言风语。据相关报道显示，“村民们提到苏红与刘老六的关系时表情都很暧昧。一个不愿透露姓名的村民告诉当地前去采访的记者：他俩好。”

在刘家两兄弟看来，逆来顺受的妇人苏红不足为惧，他们可以随意满足兽欲。实际上不堪受辱的苏红已经濒临崩溃，她决定再次提起屠刀。

2010年4月27日，苏红将16片安眠药碾碎装入胶囊，递给潜进卧室欲图不轨的刘老大，告诉他这是“男人的药”，可以壮阳。不疑有他的刘老大迅速就水服下，很快进入昏迷。这时苏红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麻绳将刘老大勒至窒息而死，继而迅速用床单和绳子对其包扎封口，抛尸进菜窖。

发现大哥失踪后，刘老六迅速报警。不知是否是为了缓解大哥失踪带来的紧张心理，他在此时接受了苏红的召唤，准备偷欢一晌。两天后，刘老六也接过苏红递来的“壮阳药”一口吞下，然后在脏污遍地的菜窖中，和哥哥一起陷入永久的沉睡。

这次苏红伪造刘家兄弟离家出走的手法，和之前伪造妹夫、弟媳离家出走的方式基本相同，只是名头改为兄弟之间自相残杀。她以为只要涉及家庭丑闻，就不会闹大。

只是这次她赌输了。

被封存的菜窖

时间回到2010年4月28日，刚在工地做了三天伙夫的刘老大突然消失，工友们并不奇怪，认为他只是嫌工资低就直接不告而别，这在工地上是常有的事。

而刘老六不相信，觉得哥哥不会不告而别。他迅速报警，并提出疑点，比如哥哥离开时房门锁住，灯还亮着，“我大哥几十年从未离开过村庄半步，怎么可能一夜之间不见踪影？”这时警方只将这起报案当做疑案待处理，并未给予太多关注。

直到两天后，报案人刘老六也一并失踪。这引起警方高度关注，会不会是仇杀或绑架？

5月7日宁安市刑侦大队组成专案调查组进驻杏花村走访，在他们对村民及刘姓兄弟的其他亲人调查中得知，刘老大二十多年前和妻子离婚，现在孑然一身了无牵挂，而刘老六4月初刚和妻子大吵一架，随后妻子离家出走回娘家，他常在村里说要回去接妻子回家。

但他们并不像正常外出的样子，时任宁安市公安刑侦大队东城中队队长的邓吉峰表示，他们发现刘老六除了务农外还会做些小生意，结交了很多朋友，平时电话联系也相当密切，而现在不仅手机无人接听，他们调取通话单后，发现29日之后，刘老六的电话就没有通讯记录了。

4月29日晚9点，刘老六还与自己三姐有一通异常对话，他告诉姐姐自己家存款和账本存放的位置，还说今后就将儿子托付给她了。

（走访调查的侦查员们）

警方还发现，刘家兄弟都还与同一个女人苏红有过借款往来。据刘老六三哥的口供，当时六弟借给苏红钱的时候，手头正紧，向他借了5000元再转借给苏红。这笔借款苏红是打了欠条给刘老三的。

4月29日晚6点，自家六弟来找他要这张欠条，说苏红要还钱了，他收了账就拿钱给三哥。只是至今刘老三还没见到这笔钱。而刘家兄弟的通话单显示，失踪当晚都有和苏红联系。

重重疑点之下，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女人，苏红。

侦查员立刻找到苏红家中询问情况，她很爽快承认了自己与刘家兄弟的账务往来，并表示这些借款她均已还清，同时告诉警方她也觉得很奇怪，因为刘老六失踪当晚还将自己名下近26亩农田以2.25万元承包给她，她还出示合同以作证明。

案件似乎进入死胡同，所有疑点重新回到失踪的报案人刘老六身上。

正当警方一筹莫展时，5月10日，刘家三姐突然收到六弟发来的一条短信，“三姐，我犯了个大错，前几天我和大哥起了冲突，失手推了他一把，结果大哥撞门上死了，我把尸体处理后，没脸再见你们，我现在在外地，你们不用找我了。”

根据其中信息，警方立刻去刘老六家中实地勘验，发现门框上没有撞击痕迹，他柜子里的3000元现金也没拿走。这不像意外杀人后逃窜的样子。

在之后一周里，侦查员继续对苏红和村民进行调查，“刘老六”在这段时间也给三姐和妻子发送了十余条消息，内容上急切表示别再寻人，自己离家和苏红也没任何关系。

正是这些短信，成了破案的重要突破口。平时刘老六发短信，标点符号都是顿号，错别字也很多。而现在他“逃亡”了，不仅没有错别字，还语句通顺，标点符号使用规范，一看就是受过一定教育的人编辑的。并且每次发送信息的时间都在苏红被谈话之后。

5月19日，侦查员卜岩再次上门找到苏红，想探明更多消息，这一次谈话，让苏红露出马脚——他随口问了句对方家里菜窖在哪，而苏红称自己家没有。

地处东北农村怎么可能没有过冬必备的菜窖呢？这一点完全不合逻辑。卜岩立刻带着同事在苏红家院子搜寻，最终在大片掩盖的杂草下发现一个封存的菜窖，一揭开恶臭扑鼻，里面里面满是污物。

时任刑侦大队技术员李进江先是在地面上，用树枝从菜窖中拉出一个崭新床单，这让他决定下菜窖一探究竟。这时苏红冲出来不允许他们下去，她的行为过于反常，警方立刻针对这口菜窖进行调查。

等调查员带着防毒面具下去清理后，菜窖里的东西让他们骇然。他们从中拉出了两具包裹结实的尸体，还在最下面的土层发现一具白骨。

这正是失踪的刘家兄弟与苏红弟媳李英。

“终于能睡个好觉”

回顾整个案件侦破过程，可以发现，当刘老六得知哥哥失踪的消息，他应该对苏红有过怀疑。

所以苏红当天下午5点打电话给他称要还款，他6点就去告诉三哥要去拿欠条。当晚9点苏红让他可以过去，临走之前他又向三姐托付家人财产。只是苏红当时的反应麻痹了他，让他色心大起，以为自己想多了，顺从地喝下安眠药，再被对方勒死。

眼见自己杀人事实昭然若揭，苏红突然像泄了气一样，不再挣扎，配合了警方逮捕审讯。

面对闻讯赶来报失踪案的颜丙涛和李英家人，她直接承认，“对，人都是我杀的，是他们该死”。只是当08年苏父去世后，没人知道颜丙涛尸首在何处。

虽然7年连杀4人的事实被揭开，在看守所里苏红显得相当坦然，那一晚她没有依靠安眠药便睡得香甜，“守着这么多秘密生活真的太累了”。

2011年1月中旬，黑龙江省牡丹江市检察院对“宁安第一女杀手”苏红起诉。法庭上她表示毫不后悔背负四条人命，只求司法机关尽快判处自己死刑。

（接受采访时苏红落泪）

临死之前她只想再看一眼自己养育的四个孩子，唯一感到抱歉的也只有他们。年龄最大的兵兵不过18岁，最小的小可才8岁。孩子们叫着她妈妈，而她却是他们的杀父杀母仇人。为了赎罪，她把宠爱和钱都留给三个侄儿侄女，女儿是最不得宠的一个。这些种种亏欠，她不知如何才能还清。

她告诉检方，其实自己多次都有寻死的念头，只是害怕孩子们没人照顾才作罢。等把最小的小可都培养成人后，她就决定结束自己的生命。

只是她还没等到这天，就迎来了法律的制裁。

大众对这起连环杀人案相当好奇，究竟是什么让一个温柔的女人可以犯下如此重罪。抱着疑问，当地主流媒体记者前往看守所对苏红进行一次剖开自我的谈话。

黑暗的审讯室中，苏红缓缓抽了一口烟，她告诉记者，自己的人生是从和丈夫结婚之后发生了改变。

“我们结婚之后感情一直都不是很好，婚后一个月就知道丈夫在外有人。当时离婚怕磕碜，后来有孩子了就觉得对付着过吧。”

“但对他态度还是疏远了，夫妻生活也不和谐，所以他就出轨越来越厉害，最后直接和女人同居生子。”

这段不健康的感情经历，让她身心俱疲，更是恶意横生。她放弃一切跟随丈夫却没有得到好结果，这使得她痛恨天下所有不忠之人，这也是导致她杀死妹夫和弟媳的原因。

其实杀害这两个家人后，苏红已经决定收手。但面对刘家兄弟没有止境的性侵犯，她渐渐无法忍受。

尔后记者问苏红，为什么当初对丈夫出轨要忍着？你没想想你的未来，你今后的日子，这些情况你都不想吗？

苏红想了一下回答道，“毕竟他是我的初恋，是（我）唯一一个爱过的人，我这一生中唯一爱过的一个男人。”

“我还想拥有这份爱，害怕失去这份爱，可以说，到现在如果没有这些事情发生的话，还怕失去。”

聊到最后，她只留下四个字，说不清楚。然后嘴角歪歪，无奈地笑了，“我不明白为什么男人都这么对我。”

这个问题苏红没有得到解答，最终被她带进坟墓里。2012年2月10日上午，经黑龙江省牡丹江市最高院核准后，她在宁安市被依法执行死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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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：JuJu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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